星期六, 四月 28, 2007

废话1:这是一篇高二作文课作业,以墙为主题写小说。翻以前的blog时发现的。对那次作文,所记不多,甚至已经忘记了自己这篇文章的情绪。记忆犹新的却是,语文科代表叶同学写的小说赢得了杨老师一句“和萨特的《墙》有异曲同工之妙”的评语。

(一)


Seven是个蹩脚的小说家,他习惯上把墙写成世界上最乏味的东西之一,小说的主人公最后总是绝望的盯着一堵高大的灰色的墙。


(二)


当Two还是个小人儿的时候,他喜欢在外婆家背阴的小院里抬头望天。天空是很晴朗的,有时候会蒙上些淡淡的黄色,光线不刺眼,于是他总是这么仰着脖望天。
然而这只是Two还是个很小很小的小人儿时的习惯。他长大那么一点儿后,开始有了自己的人生目标,每天匆忙的进出于院子。有那么几十年,他只记得石砖垒的灰色院墙在他眼前晃来晃去。
这石墙的晃动让他有些发晕。终于有一天,Two颓然的坐在了小院里,他看着小时候为了抓蟋蟀而在墙角挖开的洞。昔日清晰又新鲜的砖块边缘已经风化成了粉末。他不禁热泪盈眶,仿佛又听到从二楼阳台传来的妈妈温柔的呼唤声;感觉到邻家小女孩热乎乎的小手蒙住他的眼睛;他能记起自己兴奋的扒开石块,将一直冰凉的蟋蟀牢牢地捏在手里。
过去与现实对比总是显得那么美好。他哭了起来,甚至有些泣不成声——当他隔了几十年后又一次抬头望见只属于这个小院的天空。天空是晴朗的,有时候蒙着淡淡的黄。Two仿佛在那么一瞬间变回了心智未开的小时候的自己。那些童年的画面——即将毁灭世界的大怪兽、外婆木橱柜里怎么也吃不完的糖果、写满“咒语”的小纸片——一下子全回到了他的脑中——Two在这几十年中把它们全忘记了,现在它们商量好了似的,全都回来了。



(三)


Two又回到了匆匆忙忙的生活,唯一不同的是他的心里多了一份美好又痛苦的情感。Two偶然读到了Seven的蹩脚小说。故事里的主人公最后总是绝望的盯着一堵高大的灰色的墙,喃喃自语到:“我多不愿离开,我多不愿离开。”墙冷冰冰的不予理睬。墙那边是属于纯真的孩子的春天。


Two给Seven写了一封长长的信,受到小说家简短而热情的回信。Two想与Seven当面交谈,他来到蹩脚小说家冰冷的住所。病榻上的Seven用最后一丝力气微笑着。这世界上两个不愿长大的孩子终于见面了。




废话2:重看过后,自觉再也写不出这样的文章。2ya形容那时的我们很纯洁。我同意,虽然文章中透着小小的做作。这小小的做作来自对自己小说口吻的得意。那时候我在读什么?马尔克斯、博尔赫斯的短篇小说。这正是拜2ya同学所赐。没有2ya,我断然没有机会接触小说之美。它如今已淡出了我的生活,在那时却是精神的至高乐趣。每个平常的日子,睡前挑出今天特别想读的书,裹在被子里。床头灯光洒过的每一页,柔和的白玫瑰盛开。眼睛干涩了,不舍地关上灯。在静谧的花香中入睡。

星期四, 四月 19, 2007

梦旅人


梦旅人。《梦旅人》


梦里看到一团团洁白的云朵悬在头顶触手可及的地方,悬挂着慢慢融化的晶莹的冰柱。梦外水杉林的黑枝绿了,把天空分割成一条长长的路。梦里遭遇各种奇异的事件措手不及,内心恐惧行为却极其平静。梦外非分之想破灭,做事灰心丧气,繁务压身却不紧不慢。


(以上是这些天的生活杂记。)


刚看完《梦旅人》时,我想这片子除了每一个镜头都浓郁美丽外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。紧接着看到豆瓣上一句评语,就豁然开朗了。70多分钟的片长,小小的。如果是一部动画片,我不会期待更多,而是很满意它带给我的种种生理不适。


翻看电影介绍,给我一种错觉——我以为它是一部青春问题剧,片中家庭、学校、社会问题,全都咄咄逼人,有因有果。这样的预想太太沉重了。后来才意识到,电影本身很无辜的,单纯来看只是塑造了一种空气:色彩浓烈的暧昧的空气。有点像暴雨前的夏日午后。阴郁憋闷的,却让人期待着暴烈而至的清爽。死寂中涌动着活泼奔放。


如果我不曾经历失意与挫折,喜欢这样的调调就完全是自虐心理。可是经过反反复复打击、自我怀疑、对不确定性的恐惧,我相信我从哀艳、绝望中品味出了更多,远远丰富于初中看安宝的感触。每每难过,便觉得自己又长大了一点,仿佛原本清亮亮的肥皂水,被搅打出越来越多的泡沫。越来越细腻,越来越丰富,然而越来越轻盈。

星期日, 四月 01, 2007



突然之间,手机收不到短信。在用尽了恶心的理性分析后,我开始怀疑这是小狐仙或者大怪物搞的鬼。除此之外,我的生活充满逻辑性:有因必有果。毫无悬念。没有意外。种瓜得瓜种豆得豆。


我们最讨厌什么?——最讨厌一板一眼、功利的、正常的重复性的生活。以前,我们确实可以蔑视一切平凡功利的人生,因为我们活在梦幻中——衣食无忧,在肯德基里边啃最便宜的汉堡边写小说,便觉得自己十足寒酸落魄。然而这种落魄近似于荣耀——仿佛《小鬼与小商人》里住在阁楼的穷学生,阅读时被美好的诗的光芒笼罩。


可若真为了理想蹲在墙边啃冷馒头,做得到吗?像住阁楼的穷学生那样,舍弃干奶酪换取几页残破的诗集,做得到吗?


想到这些问题就开始头疼。上大学后,很多小时候明确的答案都变得不清晰了。还相信理想吗?还相信奇迹吗?还相信一个人终将出现,我爱他他也爱我吗?


小时候会轻言痛苦是艺术的源泉。(还记得那是看了丰子恺译的《现代艺术二十讲》后笃定的观念。还记得那本书是在佟楼附近的天马书友会买的。这次寒假回家,席殊书屋的和气店主说那里已经易主。)现在觉得无需痛苦,仅仅麻木就让我无法承受。


写到这里,忽然发觉自己如此消极的原因,除了长大后需要面对种种复杂的外部情况,还和自身修养有关吧。读书、思考、写作,在我生活中所占比例呈几何级递减,无怪乎被物欲侵蚀心灵,丧失信念,时常慵懒。希望这便是消沉的症结所在,我便好对症下药。


转念一想,又在运用恶心的理性分析了。恼。